23、chapter23 凉水(1/2)

安东尼奥·霍夫曼是法拉利车队的试车手。

F1赛队的试车手并不像听起来那么简单。除了向车队各种底盘、变速箱、气动等等部分的车辆状态,帮助研发团队找到发展方向,一定程度上也算是车队的预备车手。

如果两个赛车手有谁出了事故,那么就由试车手顶上。有很多F1赛车手都是试车手出身,因为种种原因才被正式签下来。

曾经有人戏言过,试车手这个名词的断句,严格意义来讲应该是“试,车手”而非“试车,手”。

安东尼奥小了乔晟然三岁,虽然车感这种近乎玄学的东西没法教授,但是乔晟然也算是指点过他。

他确实是一个很有天赋的赛车手,别的不多说,第一次出战拿到分站第七名的成绩就已经很不错了,而在第二次巴塞罗那站的时候,他取得了第四。

如果她没有受伤,一个连分站冠军都没有的安东尼奥和弗拉维奥被并称为“浮桥双神”的乔神,自然没有半点可比性。

但是比起一个受伤未愈前途未卜,来了法拉利好几年都没有夺冠过的旧人,一个年轻活力初露锋芒眼见着前途无量的新血液,如何取舍,就连乔晟然自己都不是那么笃定。

法拉利一共两个车手,除了她还有一个叫凯文·施密特的德国车手。成绩虽然没有乔晟然那般亮眼,但中规中矩也不是一个初出茅庐的安东尼奥可以赶上的。

如果摩纳哥站她还没有回去,再让,那么后面哪怕她康复之后,法拉利也未必不会让安东尼奥继续顶替她出战。

她很有可能沦为空有一张赛车手合同,却没有车可以开的境地。

也许很多人会觉得不用比赛还能拿八位数美金的天价薪水是一件非常幸福的事情,但是对于F1赛车手而言,最可怕的莫过于无法再握上方向盘。

多少车手像这样“被”退役之后,又去各种车队当试车手,不就是为了哪天重新返回赛场。

哪怕试车手的薪水和作为车队正式车手的薪水根本无法同日而语。

路则哑然,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作为上海最好的骨科所在的医院医生,他见过太多这个世界上的不得已,他从前也有病人明明康复程度还没有乔晟然如今好,就要重新回工地。也有过病人为了省一点钱,在家自己把石膏拆了导致二次创伤。

拆石膏的技术含量确实很低,哪怕在家自己拆,小心一点也没什么大碍。但是如果没有检查,光靠病人自身感觉,有时候不一定能够把握好拆石膏的时机。

以至于造成更为糟糕的结果。

但是当病人一脸无奈地告诉他,“没办法啊,我们干这行不讲究什么五险一金,不去就没钱,家里那么多口人总不能喝西北风”的时候,饶是路则那么铁面无情的人也很难刻薄得起来。

他曾经也觉得自己是为了病人好,后来才知道,有时候所谓的长远,得先建立在有未来的情况下。

两个人还在僵持的时候,乔晟然已经推了门走出来了。

她现在已经可以不借助拐杖和旁人,自如行走,甚至注意一点的话,简单的小跑也不在话下,腿上的深色伤痕虽然还是触目惊心,但也肉眼可见地逐渐转好。

如果不是拍片,大概也很难把她当成一个腿部骨折的病人,想正常上班完全没问题。

但是乔晟然的上班并不是“正常上班”的范畴。

开开车听起来容易,但是F1却是一门毫无争议的极限运动。有人戏言,开F1的难度和风险有多大呢?大到红牛都来掺一脚了。

车手每场比赛要脱水超过五公斤,要承受超过几倍重力的向心力加速度,更不必说其它苛刻到反人类的要求。正常人去开都未必能全身康健走下来,何况乔晟然是个尚未痊愈的骨折病人。

路则和陈律衍虽然互相不待见,但至少在一点上还算是达成了共识。

――不能让乔晟然难做。

陈律衍和乔晟然共事多年,加上同为中国人,关系其实一直很好。

中国人是一个很奇妙的群体,在国内的时候,互相攻讦的事情并不算罕见,但一旦出了国,不论天南地北沿海内地,都非常自然地聚在一起形成一派“中国人”,哪怕有时候两个中国人的家乡距离比去那个国家还要遥远。

甚至不仅是在中国长大的这群人,就连下一代都会被这种刻在本能里的习惯所影响。

所以哪怕陈律衍是一个BBC,中文都不见得说得多利索,他都下意识把乔晟然归类为“自己人”,这些年乔晟然能够毫无负面新闻,除了自身确实技术过硬以外,陈律衍也算是原因之一。

乔晟然假装没有听见他们的争执,若无其事地笑道:“我们回病房吧,在这堵着算什么事情。”

回到病房之后,乔晟然也没多留人,只是说自己有些困了,吃完晚餐就开始休息,路则也没有继续耽搁,看了人一眼就离开了。

甚至连下午乔晟然做康复理疗的时候,从开始到结束,他都没有再出现哪怕一次。

陈律衍看她向门口张望了几次,叹了口气:“小乔,我也希望你能够恢复得好一点再继续去比赛,但是如果治疗越久,可能车队那边就会越担心,可能这两天我们就得开始准备回去进行训练了,

“DoctorWhite的团队在处理这种伤病的领域非常专业,他们的判断是很可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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