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chapter29 卖火柴的小女孩(1/2)

解说A也愣了一下,旋即叹了一口气:“你说得对,撇去积分、位次不说,乔确实给我们贡献了一场精彩绝伦的比赛,”

“一往无前的超越,确实才是大家想看的F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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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晟然再不甘心,都只能把车开回起点。

适应了几百公里时速的赛车的身体一下子停下来,就是以赛车手向来强大的心脏,也跳得很快。

没有重启比赛,也没有任何转折。

比赛不是美式英雄主义电影,经历种种波折磨难之后必定走向Happyending。

作为法拉利的一号车手,她的复出首秀仅仅是分站第七的成绩早已盖棺定论。

今年的赛程已经进行了四分之一,而她的累计积分只有47分,总榜排名第五名。

平心而论,整年的比赛下来拿不到一个积分的车手也并非没有,甚至现在的赛场上还有进F1之后,陪跑了几年,都没有哪怕一个积分的车手存在,总排位能待在第五,也可以算是F1里有名有姓的车手。

但是乔晟然并不只是一个“有名有姓的车手”。

如果说一定要挑出一个车队来代表F1,那么不管是哪家车队的粉丝都会毫不犹豫的说出“法拉利”的名字。

法拉利之于F1,就如同雅典之于奥运会一样。

而且法拉利也一直是F1的强势车队,哪怕在这几年的年度冠军全被梅赛德斯奔驰大包大揽的情况下,也能够死死咬住前三的位置。

作为法拉利的一号车手,乔晟然进入法拉利开始,全年总积分就不曾低于前三过。

F1赛车手可以第五,但她乔晟然不能。

然而现在,她的积分仅仅只有47分,而目前积分排行榜的第一梅赛德斯·奔驰的弗拉维奥·康蒂的积分是118分,再努努力能接近她的三倍。

如果不是靠着前两站的成绩死死撑着,她现在没准掉到更远去了。而法拉利的车队总积分也因为乔晟然没绷住,从第三掉到了第四。

三停其实是比赛前就确认下来的战术,当时的策略是发车和一停都用超软胎,二停换软胎,三停换超软胎。

在摩纳哥用三停的策略,莫过于踩着刀锋跳舞。但第九的排位,迫使乔晟然不得不答应这个方式。

因为不管是她还是车队显然都不愿意看到一个第九这个名次。

万事无如果。

驾驶舱打开之后,她双手撑着车沿,还算轻巧地撑起身体跳了出来。

红牛那边的维修团队已经团团围住夏尔·佩蒂特开始庆祝了。

乔晟然从车上走了下来,把头盔摘了提在手上,拿着头盔的手指都有点发抖。迎过来的助理从她手上接过了头盔,递上矿泉水。

乔晟然手抖得厉害,把矿泉水瓶捏在手里,差点打不开瓶盖。

同队的凯文·施密特一下车就开始问排名。

乔晟然第七,凯文·施密特第九。

凯文施密特愣了一下,自然也想到了车队的总积分问题。

“那法拉利现在的总积分排名是多少?”

“第四。”

凯文·施密特脸白了一瞬间。

虽然赛前冷嘲热讽,但乔晟然真的拿了这么低的名次也完全超出了他的意料之外。

“……我以为你回来了车队的排名能上升,没想到还不如安东尼奥。”

安东尼奥比了两场,一场第七,一场第五,虽然乔晟然不在,但车队的排名也依然维持在了第三。

乔晟然其实脑子有点空白,闻言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又什么都没说出来。

她想说安东尼奥还不是吃她留下的积分老本,想解释自己为什么拿这个名次。

但话到嘴边滚了几圈还是咽了回去。

争辩没有意义,积分才是实实在在的盖棺定论。

她最终深吸一口气,语气听不出喜怒:“……你说得对。”

她把盘着的头发解开,扣上了一顶红色的鸭舌帽,把帽舌压得非常低,让人几乎看不清楚她的神色。

摩纳哥的官方语言是法语。

这些年,乔晟然大部分的时间都是生活在欧洲,加上车手国籍鱼龙混杂,各种常见的语言多少也能听得懂一些。

她听见广播里说,今天来颁奖的是摩纳哥的王室。

摩纳哥的王室向来很支持赛车比赛,摩纳哥这条赛道的年纪比F1还大。

其实往年她拿分冠的时候也曾经是摩纳哥的王室颁奖,作为一个生长在社会主义阳光下长大的人,当时她除了感叹了一下摩纳哥王室不愧是号称这个世界上颜值最高的王室以外也没什么其他感触。

可此时此刻却有些许发自内心的钦羡。

――她的复出首秀,本该有这样的荣耀加冕。

但现在却像是电影大结局时响起了《流浪者之歌》的BGM,宏大无比的音乐声却倾向了别人。

或许只是她误解了自己的身份,她从来不是主角。

心心念念一意孤行才回来的赛场,并没有像她想念自己一样那么想念她。

虽然没有获得前三,但乔晟然还是走不了。

因为还有赛后采访。

她走过看台区,却仿佛还带着头盔一样,像是踩下了柔影踏板的钢琴声,周遭汹涌的人声都隔上了厚厚的一层雾。

“乔晟然!加油!”

一道声音像是划破云层的阳光一样清晰地传来。

外国人一般是称呼对方的姓氏,而关系亲昵一点的才会叫名字,偏偏“乔”这个字又是姓氏又像名字。她在国外这些年,不管亲昵与否,大部分人都是叫她“乔”。

所以乍然听到“乔晟然”三个字才会格外明晰。

她循声看过去,是一个黑发黑眼的人,还带着法拉利的鸭舌帽,脸上还贴着一个Q版乔晟然的logo。

很难说是什么感受,因为实力确实过硬,她从出道起就不缺车迷,但此时此刻她居然鼻子有些发酸。

……确确实实有人在等她回来。

乔晟然看着人微微笑了一下:“谢谢。”

虽然没有进前三,但是乔晟然还是走不了。

还是必须要面对记者。

她也说不出什么感觉,她也想摔帽子走人但明天一定会上头条。

她不排斥头条,但绝对不想以这种方式。

她一出现,记者就呼啦啦围了上去,除了弗拉维奥·康蒂和夏尔·佩蒂特以外,她这边的记者最多。

乔晟然抢在所有人发问之前开了口,她摊了摊手笑道:“你们没走错吗?第三不是我。”

“乔,大家都非常关心你,请问你现在是完全恢复了吗?今天的比赛成绩有没有受伤势影响?”

乔晟然微微颔首,眉眼弯弯:“我还没有开始道歉,你们就帮我找好理由了?谢谢大家的好意。腿上的伤势恢复得很好了,否则不会来参加摩纳哥的比赛。”

“请问你对这个成绩满意吗?”

乔晟然:“我对自己今天的表现基本上满意。”

“请问今天采取的三停战术是出于什么样的考虑?”

……

神色从容,滴水不漏。

依然是所有人熟悉的那个乔晟然。

根本没有办法从她的脸上找到一丝一毫的落寞,连语调都没有乱哪怕一瞬间。

好不容易熬过记者的问话,就见着陈律衍在和车队的经理走了过来。

“你今天的表现很好,回去好好休息,第七不是你的错,不要有心理压力。”

乔晟然无可无不可地点了下头。

天要亡我,非战之罪。

――可那又怎么样,项羽一样死在乌江边了。

――――――――――

“乔!”弗拉维奥勾过她的肩膀,笑道:“游艇趴走吗?今天威尔·格兰特从他的酒庄里拿了好几支干红,我记得你很喜欢?”

威廉姆斯的二号车手威尔·格兰特是法国人,家里的酒庄历史颇为悠长,乔晟然非常喜欢他们的干红。

开趴算是摩纳哥的赛后必备节目了。

作为全世界人均GDP最高的国家,摩纳哥几乎就是纸醉金迷的另一个名字。

没有游艇美人赌场趴体,简直是没有来过摩纳哥。

之前也有人戏言过,与其说赛后游艇趴是赛车手的赛后必备节目,不如说这群赛车手就是来玩顺便比了一场车。

乔晟然迟疑了一下,还是摇了头:“我的腿没有好全,医生不允许我喝酒。”

弗拉维奥愣了一下,不过这样确实不好强拉别人去喝酒,就没再强求。

他看着乔晟然,意大利人的眼睛一向见谁都带着几分深情:“那你回去好好休息,别不开心,后面还有好多场比赛。”

“我没事,”乔晟然眉宇天然带了几分衿傲神色,“你们玩开心点。”

好不容易打发走了人,还有一大堆的发布会以及琐事要处理。

等到把事情全处理完,天色已经渐渐暗了下来。

她坐上了车队里的跑车。

阔别多日,终于再一次摸到了方向盘,居然徒生恍若隔世的错觉。

F1赛车的方向盘与普通的方向盘根本不是一回事,直到此时此刻坐进车里之后她才有种落地的真实感。

才突然有种自己的的确确再一次离开中国,独自一个人身处异国他乡的真实感。

……哪有什么医生呢。

有的只有她一个人罢了。

法拉利的车钥匙都长一个样子,但是摩纳哥这辆的钥匙上没有那个吊坠。

摩纳哥的晚上从来不曾安睡。街上灯火通明,不比白昼,却比白昼更加热辣。

鳞次栉比的楼里亮起了层层叠叠的灯,灯光沿着楼房倾泻而下,一路铺进了海里。

水波荡漾搅碎了的光,像碎金一样在海面上蜿蜒。

她把自己的车停在路边,安安静静地看着周遭往来的人们。虽然天气还没有回温,但是街上往来的人们已经全部穿上了夏天。

她打开车门,下了车,安安静静地沿着街道走着。

夜里的海风拂过脸颊的时候凉意喜人,像极了这个海滨城市。

乔晟然在F1里确实是如雷贯耳的名字,但是正如中国人很难认得清楚白种人一样,外国人对东方面孔的识别能力也很弱。

在围场里,不说认不认得出中国人的脸,只要不瞎,单单是看性别都可以认得出谁是乔晟然。

但脱下那身红色的赛车服,再把头发放下来之后,哪怕这样堂而皇之走在街上,也没有人认出她来。

乔晟然拐进了一家酒吧。

这家酒吧没有招牌,而且是会员制的。而且就连会员派发制度都非常苛刻,高昂的会费不说,办一张酒吧会员都得提供自己的个人资产证明,经过认真后才能办下来。一个酒吧会员整得跟买劳斯莱斯似的。

不过摩纳哥最不缺的就是有钱人,她的法拉利停在停车场里都不算高调的。

不过也正是因为普通人进不来,所以F1赛车手们几乎人手一张,也曾经在这举办过赛后的派对。

乔晟然没有开卡座,而是坐在了吧台边上。

调酒师是个金发碧眼的法国人,调酒的动作也利落好看。

乔晟然慢吞吞地指向墙上小黑板写着的今日酒单,开口道:“这排,全要。”

调酒师也愣了下。

虽然这里的鸡尾酒不算便宜,不过对于开得起卡的客人而言,就算整面墙全买下来也不至于付不起。

但没有什么人来酒吧,会这么毫无章法的点。

鸡尾酒普遍度数不是很高,但是不同的酒类混在一起喝的话,那后劲简直不是1+1=2的概念,而是e的n次方函数曲线,就是酒量再好的人,也不是这么折腾的。

放做平时他也懒得提醒,有钱人的爱好总是千奇百怪。

但好看的人总是容易让人关心的。

从乔晟然进酒吧开始,场上几乎一半的人的视线都有意无意往她身上飘。

简简单单的白色的T恤外搭一条短款的马甲,黑色的长裤配马丁靴。偏偏浓密卷曲的长发是最纯正的黑色,眉眼清冷傲慢,又意外地不让人反感。

摩纳哥不缺美人,但是这样的美人确实不多见。

绝对的美貌是可以统一审美差异的。

调酒师倒了一杯冰水递给乔晟然,浅绿色的眼睛像是宝石一样:“虽然我也很愿意有这么多提成,但是这样喝的话你明天睡醒会头痛的。”

声音温柔缱绻。

乔晟然看着他的眼睛,挑眉笑了一下:“没事,我想你有更多提成。”

这种地方的调酒师见过很多调情手段,但撞上乔晟然的视线的时候,心旌还是有一瞬间稳不住摇了一下。

调酒师也不好过多干涉客人的决定,只能兢兢业业开始调酒。

昏暗的酒吧里,鸡尾酒在灯下显得非常漂亮。

乔晟然的法语水准也就仅限于口语,那些酒名其实都看不大明白,只是单纯想找个东西看而已。

她就安安静静地坐在座位上,看着调酒师调酒。

调酒师取出一块剔透的老冰,在杯子里绕了几圈,拿了出来。又拿着小酒盏取了几样酒,倒进调酒器里。

能在这样的酒吧里工作,技术当然过关,不过被乔晟然这么看着,他心跳都有些许加速。

乔晟然单手撑着脑袋,抿了一口他刚刚调好的一杯酒。

酒的颜色是金色到橙色的渐变,杯沿沾了一圈海盐,还插着一枚橙子。

像极了日暮时海滩的样子。

入口也不算热辣,像是带着些许咸味的气泡水,倒是橙子的气味不算特别浓厚。

“请问这个位置有人吗?”

身边传来一个质感很漂亮的声音,循声望去,也确实长得很有质感。

沈棕色的卷发,深色的眼睛,五官也像电影里的角色一般。

平心而论算是非常上乘的419人选,差不多也就是路边能遇到的最高级别。

他显然把乔晟然当作来酒吧消遣的人,毕竟像乔晟然这种自己一个人坐在吧台的女生也确实大部分是抱着这种念头的。

“有人了。”乔晟然放下酒杯,稍稍坐正了一些。

刚好调酒师已经做好了第二杯,她拿过来就放在一边的空位上。

那个人被拒绝之后倒也没有什么局促神色,只是笑了下:“那他失约了?”

乔晟然本来也只是话赶话胡诌,可骤然被这么一问,脑海里却忍不住浮现出一个人的身影。

……虽然远在山遥海外。

她摇了摇头:“他只是迟到而已。”

“哪怕只是迟到,让您这样好看的姑娘等待也是一种罪过。”

“那倒不至于。”

乔晟然不愿意再说下去,就没再搭理人,只是继续看调酒师调酒。

拿着鸡尾酒杯子的手指却隐隐收紧。

搭话的人倒也没有多纠缠,自己走开了,倒是周遭看乔晟然的目光渐渐多了一些同情。

酒吧的吧台是用一整块天然的木头做的,只是简单地切割打磨之后上了一层清漆,木头的纹理还能看的很清楚,上面放着一排空了的酒杯。

只有一杯插着薄荷叶的鸡尾酒,被完好如初安安静静地放在边上的座位上,一口都没有动。

乔晟然一杯一杯地喝着酒,虽然速度不算快,但不曾停下来过。

生生把鸡尾酒喝成了青岛纯生的架势。

喝完了也不许人把酒杯收走,调酒师刚开始想把喝完的杯子收起来的时候,就被她死死盯着,直到把杯子放回去。

女生天生三分酒量,何况大概是遗传自家亲爹的天赋,这些年乔晟然虽然没少跟着其他赛车手一起疯,但也没有一次喝醉过。

做好其中一杯酒的时候,那个调酒师拿着打火机,在鸡尾酒蓝色的水面上一点,旋即酒面上燃起一层薄薄的火焰。

调酒师把酒推到乔晟然边上之后,笑道:“这杯酒叫做‘卖火柴的小女孩’,等火烧完之后,你最大的心愿就可以被实现。”

乔晟然慢吞吞反驳道:“安徒生知道你们编排他还不尊重原著,会被气得死而复生的,火烧完之后难道不是什么都没有了吗?”

调酒师笑得灿烂:“故事也要与时俱进嘛,何况你这样好看的姑娘应该配一个happyending。”

“那可太糟糕了,戏剧里长得好看的姑娘有几个有好下场。”

调酒师忍不住失笑道:“那种戏剧里,不管好不好看都没有好下场。”

可还火没烧完的时候,乔晟然就听见一个熟悉到骨子里的声音。

“这里有人吗?”

乔晟然脊梁骨一僵,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她慢慢转过去,那张本应该在大洋彼岸的脸就这么猝不及防闯进眼帘里。

英挺的眉眼,牛仔外套和印着巨大铁灰色美杜莎头像的黑色T恤穿在他身上是掩饰不住的蓬勃少年气。

跟医院里穿着白大褂衬衫扣到最后一颗扣子的人完全不一样。

可又和记忆里的样子,完全一模一样。

乔晟然眨了眨眼睛,眼前的人还在那里,人像也非常凝实,基本上可以排除VR投影和海市蜃楼的可能。

她冷静又理智地分析到。

她瞥了一眼边上的鸡尾酒,上面的火已经渐渐微弱,直至消失。

她伸手摸了摸路则的手臂,温的,肌肉也很真实,有应该有的弹性。

也可以排除仿生机器人的可能性了,乔晟然认认真真地想。

乔晟然觉得自己十分冷静理智,还能拥有独立思考的清晰思路。

但是在外人眼里,就是原先冷艳又衿傲的姑娘,小心翼翼地拉了一下眼前男生的手臂,可那个男士却仍然一脸漠然无动于衷。

同情和不悦的目光更多了。

路则扫过一眼桌上跟站军姿似的排着的一排鸡尾酒杯。

各式各样的酒杯,从高到低按非常严格的顺序排着。

只要在规模稍微大一点的酒吧里,虽然不一定每一个酒杯只对应一款鸡尾酒,但是一款鸡尾酒只会用同一种酒杯。

而他这么粗略一眼扫过去就已经至少有七八种不一样的酒杯了。

路则眉头微微挑了一下:“乔晟然,你能耐了。”

调酒师听不懂中文,但看这个架势也难免有些替乔晟然着急和不值。

等了人一晚上,却等来这样的态度,不是一个拥有这样好看的长相的姑娘应该经历的。

调酒师语气倒也诚恳:“你可算来了,这位姑娘已经等了你一晚上了。”

只是还是能够察觉隐约的指责之意。

路则愣了一下。

因为想给乔晟然一个惊喜,他根本没有告诉她自己要来的消息。

那她……

又是等了谁等了一个晚上?

路则心脏像是被浸到了海水里,冰冷又带着浓重的盐,无孔不入灌进伤口上,有些发疼。

说不出是愤怒、难过还是心疼多一点。

因为飞机晚点了整整八个小时,他来的时候甚至来不及把行李放到酒店就去了比赛现场,看完比赛之后办好各种手续,去酒店却扑了个空,等了乔晟然整整两个小时都没有回去。

他和温理理问了弗拉维奥他们,也表示乔晟然并没有跟他们一起去游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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